惰归

CP:咩咩咩啊(慵去)
目前主坑在神探狄仁杰/KPL/名柯/SPN/CM/全职。
墙头很多+什么pa都写的博爱且混乱选手
琴贝文学请阅合集:月色旖旎。
燕芳请阅合集:芳拾燕。
天赐良源请阅合集:易往昔,峥嵘岁月稠。
补档强迫症。
头像是慵去画的我。
*另注:GK老粉且团粉。

【尉迟中心向】江山雪

       【只是短打,顺从脑洞】

        【敲喜欢尉迟x狄公这对cp,会努力产粮】

       路牙子上女人在哭。她死成半截的丈夫沾了活人滚烫的热泪也没暖上半分,早早地顺理成章地青紫凉透了。

      她还是在哭着。南逃的饿殍没进一粒米,声音就是尖细地凄厉,狠狠地拉高。肚里没有气力,便熬血扯嗓地嚎。不知是奠她差十里路就摸到神都城墙的短命郎君,还是出气多过进气地咒怨这无动于衷的夜。

      神都的夜毕竟是死寂的。暗里却燎着火,如熔铜的焚炉,沉默下缓缓地烧手。

      尉迟真金的指腹搭在穿云弩上。箭尖是沉铁所铸,于这凋敝夜色里还泛出喑哑的光,映着那新寡妇的影子,细细长长地晃荡。

      有蚊虫追着暖呼呼的肉香,亲昵地盘桓在他脖颈边。他没有动,仿佛比周遭昏黑更立成一尊塑像。

      这头叫作洛阳的巨兽会吞没她,或是迎纳她,温和地将她包裹进它的黑暗里。

      就像此时的他一样。

      如此无趣的巡逻本不该由他执行。大理寺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是钦定他来,怎么也可叫那蓄胡子的乡下人来挡挡。只是,他马上便要没有那个人了。他这一生妄论匡扶正义,不过头悬乌纱,又兼百万人颅。他留不住的人,何况是这死气沉沉的洛阳。
  
       他慢慢地扬了笑。一发弓弩破空呼啸,笔直地钉入女人的眉心。干嚎半晌的寡妇没能暖和多久,也去陪了她地底下的恩爱夫君。

       他偏首躲过直逼咽喉的飞镖。有绯红的发丝被锋旁风刃斩断,如同初雪般飞扬在半空。他没有迟疑,足尖轻点,像雁一般坠进黑暗里。

       翩若惊鸿。


       九月九重阳。他孤身惯了,本没想过学习俗插茱萸,反正都是遍插少一人,照月犹缺影。

      可惜他还是没拗得过街口卖花的小姑娘。五六岁光景的女娃娃仰首看他,眼里明明盛着恼人的夜色,却星星地点着光。

      他想,这是世上他第二个拒绝不了的人了。

      管家见他带了一襟茱萸回来,亦是吃了惊。所幸没等他闹个黑脸,便笑着接过收拾去了。

       管家是狄仁杰来那年入的府,而今也有十来年了。他坐在院子里给自己倒酒,没着边界地想着。

       这些年赋闲家中,思绪便愈发脱缰,快赶上草莽里的野马了。

       兀自好笑地斟满杯盏,仰首又浇了一喉。他没酿菊花酒,不过是巷尾造的白水,火辣辣地烧嗓,淋漓意味。

       他酒量向来不好。当差时是滴点不沾。喝多几口便灼面,红得和猴屁股似的。实打实的醉汉模样。

      老管家熟他脾性,又从屋里端过三个酒盅,小心翼翼地挪上桌,连带箸子边上,都放了枝花。

      他是含了三分醉意,抓着筷子像握双刀,一劈下去铮铮然地敲碗。青白瓷器没像诗词里一样落尽灯花,只细细嫩嫩地嗡鸣着,倒像女子的喃语,低低切切的。

      他假着酒劲,痛痛快快地骂人。

     “狄仁杰,你宣得什么正义,扣个逆反帽子好玩,赔进自己不说,还搭上沙陀一只手!”

     “狄仁杰,你厉害啊,放我一个人在外边给你作眼是吧,自个儿倒成老瞎子烧书,一日算一日。”

     “你说话啊,狄仁杰!你说话啊!你倒是吭一句声啊!”

      他骂到最后实在是累了,筷子松松垮垮从掌中落下。他伏案睡过去时,还是骂骂咧咧地停不下来。

      还好那时,虽隔天阙,隔重狱,他们都尚活着,还能互相恨叱。到最后天下大定,万世隆昌,他再找不到三个空杯粗鄙地骂了。



       焚尸案破时,尉迟真金的竹筷直接敲碎了第三个酒盅。

       白瓷孤苦伶仃地烂了一地,和美人尸骸似的,惨淡又支离破碎。

       他那一天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替最开头那个见着漂亮姑娘就说不上话的小医工喝的。

       反正齑粉也不在,骨头找不到,他浇坟前酒也寻不见地方,不如都喝进肚里实在。

       狄仁杰那夜就在他门前。雪纷纷扬扬地覆了他一身。他只敢叩一下门,便没话说地站那了。

       这地方,他不会再来了。不敢再来了。

       那日白雪簌簌,江山素缟,到底埋了些什么,兴许只有他们俩知晓。兴许连他们俩,都是半知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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