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ter中心向】the Sunset
[the Sunset]
[Carter中心向]
[POI]
>>00
我见过最远最远的星辰与日曜。却发现你就在我身边。
>>01
她年少时曾听闻镜中有迷途的精灵不停歌唱,直至路人远离迷城。
铝蒸气在高温里汽化,凝结在玻璃面上,形成银白色而亮丽的薄膜。她的指腹微微颤抖地抚过那些不规则的切断层,温柔而小心地将呼吸和命运一同缱绻在这湿暖的白雾里,潮湿地贴附着冰凉的镜面。
这并不是一块完美的反射面,岁月的斑斓已然在铝膜上留下太多罅漏和伤口,但无碍那小小的光芒中映出她的面庞。少女有着长而卷曲的睫毛,交织的羽翼如同渡鸦的绒翅。她轻轻含住了笑,正好让眼中两枚黑珍珠泛开喑哑的光。
她的双眸黑白分明,一如这个世界纵横两线,四方区间。
上帝阖上他那双注视一切的眼眸,她随手将镜子抛掷在身后。西部广阔视野里火红夕阳般的裙裾牵扯出夺目而瑰丽的晚霞,烧灼的远空犹如凝固的颜料静静流淌。她迈开步伐向着远方奔跑,麦色的肉体矫健而坚韧,漆乌的短发让人想起绝对的善,抑或是它完全的反面。
这是一个聪明的女孩。聪明地知道自己魅力真正所在。
那不在任何人的眼底,也不在上帝的掌中,只在她甜美的身上,她柔软的心里,以及那远处滚烫而热烈的落日里。
>>02
她仿佛闻到冷风过境,斑驳陆离的秋叶碎裂在空中,在她飞扬的乌发里交错杂糅。
她抱着怀中刚买的牛乳,浅浅鞋跟踩过干燥而寒冷的空气,有什么东西伴随清脆落地声一同被遗弃在道路上。
遥远的太阳还在寂寞地烧灼着那一境赤红,她的眼眸映出璀璨而金红的日曜,如同盛着一千朵宛转盛放的蔷薇。
光影勾勒出路的尽头小小房屋的轮廓,淡淡升腾的烟火被热度晕得几近滚烫而模糊,却又那么温暖,那么真实,那么亲切得可以触摸。
那是她的家。
“Carter,今天又要长高了吗?”女人正在整理花束,见到她蹦蹦跳跳地走近,笑着从手中各色鲜花里抽出一枝勿忘我,温柔地放在了她的怀中,“我们的小C和花一样可爱!”
她不好意思地微微抿起了唇角,笑容像那些向阳的葵花一般无二的明媚与活泼。
女人抬头揉揉她的发梢,眯起的眼睛目光柔和,摇曳着荒漠砂砾样的温暖,“早点回去吧,别让你爷爷一直等。”
“嗯!”她笑着点点头,继续向前跑去,她的身影陷在一派熏黄里,显得遥远而温热。
>>03
“Carter,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杀死他的凶手。相信我们,好吗?”
“Carter,告诉我们,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她嗅到冷风过境。
还有血色蔓延。
近在咫尺的枪声在她耳畔嗡鸣,像脑回路中的电流错乱逃窜,间杂着碎裂的玻璃、炸开的大门,还有低哑的呻吟。
她看见了什么?
有一面镜子映出女孩稚嫩的容颜,老人疼爱地摩挲她的发顶,替她束好不安分的长发。
“Carter,你看见了什么?”
“我,还有你。”
她看见黑色的人扛着枪械从屋子里冲出来,向着夕阳下的卡车奋力奔跑。
她看见其中一个回头,如同微笑般向她致礼。
她第一次觉得,笑容会像棉絮堵在喉咙,梗塞得如同窒息。
她的牛奶跌落在地上,新鲜的气息混杂血腥,如此甘甜可口得令人作呕。
“不,Carter,你看不见我。”
“但我知道你在那里。”
“是的。我一直都在。”
“Michael是我们最英雄的缉毒卧底,没有他,我们甚至没有未来的青少年……”
“他杀了很多人,包括他最好的朋友。”
“他在做正确的事情,正确的事情需要牺牲。”
“以眼还眼罢了。他在毒贩里面的朋友只是假死,现在,他们回来了。”
“有内鬼,告发了他……”
“是谁……”
“Michael,你在吗……”
镜子里的少女轻轻地笑着,微微扬起唇角,任由晶莹渐渐充满眼眸。
“……是的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一直……”
>>04
福音书轻轻翻过又一页,迟暮的冷锋席卷整个中西部。人的生命像褪去的蝉蛹,冷地死地寂静地躺在了地上,任凭活着的人哭冷哭死哭疼都不会再睁开眼一次。那毕竟不是离离原上青草,不过是西风古道枯藤,下一年春风拂过,再也没有的生机与勃发。
Michael,你在镜子里迷了路吗?你教给我的是对还是错?你觉得自己应该死吗?
少女的眼睛如远空般澄净,淡淡的云流淌在她墨色的瞳中,安静而美好。
“生与死以平野大地为界限,我们终将和他再重逢。”牧师阖上厚重的烫金书,郑重说道。
她抬眸望着须发均白的牧师,轻声问:“那么,善与恶呢?”
她仿佛听到一声温和的笑,镀银十字架吻过她的发梢,牧师半蹲下身子,和蔼地回答:“在你的心里,我的孩子……”
她的目光望进他没有波澜的眼中,那里有清澈见底的湛蓝。
是Michael从未拥有过的湛蓝。
>>05
“你撞到我了。”浓妆少女顶着一头粉色炸弹,神情冷漠高傲地看着戎装的士兵。
“好吧,小姑娘,你要我怎么赔偿你呢?”男人无可奈何地挑了挑眉,摊开手甚是无辜地问。
“请我喝一杯!”她狡黠地笑开,是廉价的脂粉再也掩不住的生机与美丽。
男人眯了眯灰蓝的眼睛,有淡淡细小的纹路在眼尾绽开,他从缱绻喉间轻溢了声笑,状似无奈地回答:“那好吧。”
“加冰威士忌。你呢?”男人斜倚着吧台,哑着嗓子问她。
“和你一样!”少女没有迟疑,飞快地回答。
“是嘛……”男人微微扯开不置可否的笑,转身向酒保要了两杯威士忌,回头一脸莫测地劝诫道,“喝趴下了可不归我管啊。”
少女漾开笑容,一双乌墨般的瞳仁里宛如星海潋滟,她笑嘻嘻地说,“自然是得靠你了。”
“嘿,你叫什么?”少女转着手上的酒杯,扭头问旁边的男人。
“Reese。你可以叫我Reese。”男人一手拖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答道。
“Reese先生,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少女忽然抛弃了威士忌,认真又期待地说道。
男人无所谓地摊摊手,“问吧。”
“你杀过人吗?”
“噗——”正在喝酒的男人一下没把威士忌全喷出来,他笑得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当然。”他扬起唇角,扯开的笑容如同林间雾岚,温柔又渺茫。
“那么你能告诉我吗,善和恶的界限,在哪里呢?”女孩微微前倾了身子,黑曜石样的眼眸直视男人灰蓝的瞳仁,她是如此大胆直率无所畏惧,让人想起蔚蓝的天空,自由的海鸟,还有一切一切世间的美好。
男人微微眯起灰蓝色的瞳仁,将笑未笑地说,不知道呢。嗓音低沉又飘渺,像西部广远地平线上袅袅的炊烟,静谧又沉稳地弥散在温暖的落日中。
“我不喜欢杀人,不过可惜的是,我很擅长这个。”男人淡淡地说着,“如果它有的话,也许会在你眼睛里。”
他起身时左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右手顺势扯开一气呵成地潇洒披上。灰蓝的瞳像一面没有反射的镜子,温和地陷没了所有光波。他把她面前的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微笑着冲她眨眨眼睛,“我有一个男孩,你们也许会成为朋友,毕竟他在八岁的时候,试图开车冲进了邻居的房子。而你,却试图解决一伙毒贩。你们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他大步踏出了酒吧,那些光线铺陈倾洒他的背影,仿佛那里有全部的明亮,令人无法抗拒。
>>06
“为什么加入我们?”
“我杀过人。如果有什么能让我分清黑白的话,只有你们了。”
“欢迎来到纽约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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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想写RC友情向的,结果写成卡姐中心向了。
卡姐是唯一一个不曾动摇过要分清黑白的人。
是个值得所有人尊敬的人。
文末放一段没塞进去的彩蛋。
他说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空气黏腻着浑浊与不安的地铁车厢里。
那时他还长存一粒通体铜黄的子弹,随时随地都想听一听自己的颅腔因高温沸腾的声音。
他想,他到底是没有去死的。
他很庆幸,他到底那时是没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