惰归

CP:咩咩咩啊(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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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注:GK老粉且团粉。

【生贺·张佳乐】花间案之飞光换酒

[花间案之飞光换酒]

[CP:双花]

[原作:《全职高手》蝴蝶蓝]

[BY:惰归菌]

 

 


     暴雨刚洗过的道坑洼着湿淋淋的雨气,像蟾蜍的肤似的,黏腻又腐臭。


     他挂着一身乌七八糟的酒味和血渍,扛把刀从巷口跌撞到尾,踩得污泞稀巴烂在他衣摆上,棕褐的斑点大大小小,和小孩子闹着玩样的。


    贫民巷最不缺血和酒。这里的活人太多太密太挤。醉了的人还活着,汩汩冒血的人也还活着。真正的死尸是冷的、死的、废弃荒凉得连茅坑里的石头都不如。命贱危浅,愈发经不起折腾,便愈加地惜命,苟延残喘地,舍脸赔笑地,解衣暖被地,勃勃不息着。


    可他似乎是不一样。他太随意了些。一个人踉跄着就跌进了欢娘足底的水洼里。小娘子吓得退了几步,到底还是让他瞥见那裙底算不上淋漓的春光。


    他有些满意了,枕着墙里佳人的婉转承欢,恩客的卖力鼓劲,倚着没有边界的旧忆和乱梦,便睡过去了。睡得应该是很沉,像婴孩样倚着青苔茂盛的顽石,松软而疲惫,只有他叩刀的指骨还嶙峋得胜过巉岩。


    孙哲平把他从窑子边上拎起来时,他还甚不满足地打了个哈欠。


    他隔着眼睑之间半缝光去看孙哲平,楼里红烛火都晃晃荡荡地碎成视野间大小不一的影子,以至孙哲平棱角分明的脸也是层叠地缭乱,琉璃瓦片样的。


    他没睡醒,便更是烦躁,持刀的臂忽而发力,借鞘猛掼,本该重顶在孙哲平心口,没料到他踩着的那石头委实太滑,连人带刀一下都赔进孙哲平怀里。


    九尺汉子怀里自是暖和。他又似是而非地借酒装睡,蹭了孙哲平满怀的污泞,最后是服服帖帖地挂在了人身上,和抽了筋的三太子似的,没半点劲。


    孙哲平眉都没拧一分,掌心已扣住他后衣领,本是想直接拎起来罢了,哪知刚上劲便听见怀里那没骨头的邋遢刀客媳妇样地念叨。


    “孙哲平,抬你家娘子过门啊。”


    语气轻佻得可以,比登徒子还浪荡。孙哲平那只手却是慢慢地放下,连带两痕剑镌的眉都带上几分恼人的晴色。


    他换手托住张佳乐湿淋淋的后背,另一边的臂膀穿过怀里醉汉的腘窝,直接将人抱成了新进家门的小夫人。

    

    张佳乐的脸贴在他胸口,刚好是先前刀鞘要捅的地方,一下下地撞着,仿佛亲过站着那个人的心脏。


    窑子口的孩童咧嘴吐着唾沫,慰问祖上的言词蹦得像剁辣椒,又厉又快。世道如此,没娘的欺负没爹的,没爹的欺负没爹没娘的。是五十步笑百步,读书人照例要呜呼哀哉几番。可毕竟是笑,那自然该笑的。


    那唯一哭着的失祜的手背抹过眼泪,满目婆娑地望见男人被余晖拉得漫长的影子。


    仿佛剪影里透上了夕阳的暖意,蓬头稚子忽而失了哽咽,满脑袋鼻涕薄痰都堵在喉头。


    他奇异地想笑那个男人,那个冗长的黑影。那个人比娼妓儿子的自己似乎还要孤独。但没有等他笑出了,和他一样稚嫩的拳头又落雨样招呼在他身上了。


    男人什么也没有听见。他一步一步地走出巷道,步履沉得像打雷,却稳得可怕。


    “……张佳乐,你说的。”



    

    山里的清晨是湿润的。山岚透着天空的铁青,也像蕴着水,被谷间风吹到面上时,就和杏花沾雨似的,张口便吞下无根的香馥。


    张佳乐张着嘴,但不是在品茗漫山雾霭。清水白风哪里能果腹。他背椅着寺前的老槐树,一只脚踩着枝丫,另一只飘空地晃荡,脚的主子甚为惬意地在啃莲雾。


    孙哲平就在他脚下练剑。三尺五寸宽的大剑,他挥如无物。热汗蒸腾里,剑光极平也极迅。他本便取得是大拙近巧的路子。力道捏得刚好,堪堪动锋刃斩裂白衣浪客的裤管,又不伤及皮相。


    破洞地方丝丝漏风,沁寒直透进骨头。张佳乐是想打回去的,奈何莲雾清脆,他实在舍不得。


    他还在思量果子最少几口能啃完,他好一掌劈死那负剑的汉子,倒先有外人的声音脆生生地闯了进来。


    双十少女的音色仍是出谷的鹂鸟,声声啁啾里潋滟洞庭的湖光山色。


    “大师,我心甘情愿。”


    女子就站在檐下。檐铃低徊,来往迎香客。她的身影溶进山霭,颀长窈窕均不可细描,只望见明丽的绛色,和她髻上凋零的白梨。


    新妇披麻、


    孙哲平浅淡地蹙过眉尖,腕节倏尔提掣,重剑回鞘,收敛一壁的寒芒青霜。


    张佳乐低下眼睑。最后一口莲雾纳入腹中,他伸舌舔舐唇边挂上的粘稠糖液,卷着犬齿一颗颗掠过。


    他第一回见孙哲平,便觉出猎物般的气息。


    五六岁光景的孩童只是站在巷子中央。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嚎惊不破帝都无动于衷的夜。明珠红衣在晦暗里破烂,被呛出的老血沾污。雪薄薄地盖在他身上,没有素缟的戴孝,只湿淋成一片。


    他静静地看着闹剧重复一遍又一遍。光白的腿骨肉亭匀,胴体甜美,压在雪色里光影斑驳。赤红缭乱在地上,湿了又凝结,有些晕开,有些干涸得像抿纸的朱唇。


    他不知道眼睛里进了什么。有盲目的雪光,还有刺目的哀嚎。


    那个男人拽着一把墨色的发,黑乌顺延着泥土过去,却留下殷色的纹路。


    有黏腻的掌按过他头顶。他只见到乌墨下伶仃的手。像破碎的白瓷,死死攥住院前初开的梨花。


    儿童的目光里黑白分明地倒影出五彩斑斓的世界,仿佛漠然,仿佛沉寂。可倒挂月桂,偷摸去看阁里花魁的张佳乐却望得真切,那比青铜还冷寂的眼中是燎着蓬勃的火,缓滚地烫手。


    张佳乐那时没有,今后很多年也从未告诉过孙哲平,他是那时便想要和这孩子纠缠一辈子的。


    算不上什么穷酸矫情的一目万年、一见钟情,若真要算,不过是最原始的追猎兴致,比得过芳华当好的莺啼燕语,甚至更触骨灼人。


    张佳乐放落搁得舒坦的脚,轻飘飘地从树上翻下来。


    “小娘子,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吗?”他胳膊背在长刀后边,吊儿郎当地走过去,笑嘻嘻没半点正形。


    明眸皓齿的丽人循声望来,秋瞳里漾不开水,只有枫火可燎原。


    “奴家之事与公子无关。”她薄唇启合,寡淡平和。


    张佳乐并不在意她的目光和话语,抱刀舒舒坦坦地坐在她旁侧。偏首望她时,古寺外残旧的日曜将将露首,绵软温顺地打碎在她面上。


    “世上哪有心甘情愿的事呀。小娘子,你是心甘情愿嫁人,还是……”话至中途,他稍顿,两指忽而从她袖间掠个来回,重新摆在人面前时,掌心便多了把短匕。


    他迎着小娘子并不躲闪只多一点仓促的眼瞳,笑吟吟地继续问道——“还是心甘情愿地杀人呢?”


    女子的眼里水光不起,即便为人揭破亦是平静至极。


    “杀夫夺节,倩娘愿以死谏闻上。”


    “好。”他眉眼弯弯,比女人还像月牙,盈盈得有波。


    庙里唯一的老和尚瞅着这景是真个愁眉苦脸,比恨别惊心的鸟还惨多几分。


    “张公子,张少爷,您就行行好,别胡闹了啊。”


    “哪的话,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长于杀人?”张佳乐玩着锋利的刀刃,笑得人畜无害。


    听出他话里其他意味的倩娘拧眉眄他,却先被另一个魁梧的身形挡去难得的光亮。


    那个滚雷样的声音对她说:“于夫人,我替你杀。”


    本端坐如常的倩娘在他话音刚落时眼里就开始漏水,清明澄澈的雨滴在老庙陈年的木上,洇湿的纹路似淡墨,缓缓浅浅地晕成比无声悲恸还沉默的痕迹。


    她那短命的郎君于志远,那和她刚海誓山盟就被冤案丢了脑袋的良人啊。人人都知她成了轩辕府上第十七个小妾,毕恭毕敬地尊称轩辕十七,谁还敢唤她一句于夫人。她朝思暮想,抵死难求的一声,于夫人。




    孙哲平递上请帖,门前候着的家仆早早便将寿礼担了进去。管家极善识人眼色,贫贵有别拿捏得分毫不差。早先瞅见他粗布衣衫,鼻孔就没再低过。这下倒好,一看请帖便知误了事,赶忙低头毕恭毕敬地道上好几句请了。


    孙哲平内里好笑。他是以大理寺少卿的名义来的。他不过是从八品的评事,奈何左少卿的懒筋打自从娘胎里出来便没拽走,便好说歹说地劝孙哲平替他来了。


    轩辕巨族,富甲一方,还有第三子在朝为官,当是权倾一时,纵是大理寺办案,都得让着三分。


    因而那些巷道里无人问津的布衣生死,便同草席匆匆一卷样的,兀自荒芜在乱葬岗上。


    倩娘尚未开口他已认出了她。落魄文人于志远到底等不到金榜刻名的那一天,就被轩辕老儿几锭银子买了人头。自然不为没钱没势的于志远,活络心思的都在他青梅竹马的倩娘身上。


    倩娘家卖酒,比他与于志远日子好过得多。他一个人差点烂死在街口时,全仰仗倩娘亲手喂进的绿豆羹才从阎王爷手里偷回半条命。


    他想,干完这一回,他便去县衙里请罪。赔上后面的半生,还倩娘施舍的命数。


    孙哲平捡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大理寺当差的惯常佩剑,寻常人向来不喜这等血影,嫌厌晦气。他正襟危坐地嗑瓜子,高门贵胄许是彰显架势,连盐巴都渍得格外多。他耐着性子嚼了两个,便再咬不下去了,转而仔细着周边宾客。


    不知张佳乐怎样混进来。要搬他江夏张氏的名号,还是直接杀将进来。


    他正想着,戏台上咿咿呀呀的穆桂英挂帅却戛然停了。数簇彩烟和不要钱似的窜了整个厅堂。他微微拧眉,端过杯盏饮茶,心下思忖是否有异变将起。可待烟散去后出现的景致,差点没让他被凉水呛死。


    胡琴琵琶奏的破阵曲是吹梦回连营。台上人红衣烈烈,似旌旗动鼓。赤足踏旋,云袖牵风,中央的人低垂了星眸,我见犹怜,一舞犹翩跹。纵然面上覆了层折磨人的薄纱,也是惊世艳绝,无出其二的艳帜。


    张佳乐。


    孙哲平好容易喘过满嘴的茶末,瞥瞥周遭看得入迷的贵客,眼底便由不得染进笑。


    先前大理寺一干哥们扯他去逛窑子时,总笑他那活儿相当不行,喝个花酒喝成情人出嫁。然而,只要上边的是张佳乐,他就能迅速地和周围千金买笑的欢客和谐地融为一体。


    他隔着厅堂内乌烟瘴气的铜臭,隔着胭脂水粉的油腻去看他,淬铁的眉目里只余着滚烫,仿佛灼尽张佳乐身上那着实不能蔽体的几层轻纱。

     


     剩下见链接QAQ

  https://tieba.baidu.com/p/5277296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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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一个破案系列的一部分


原本是想写案情


但想着要在今天之内赶出来


就只写了一个小片段


本质上其实是个发糖系列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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