惰归

CP:咩咩咩啊(慵去)
目前主坑在神探狄仁杰/KPL/名柯/SPN/CM/全职。
墙头很多+什么pa都写的博爱且混乱选手
琴贝文学请阅合集:月色旖旎。
燕芳请阅合集:芳拾燕。
天赐良源请阅合集:易往昔,峥嵘岁月稠。
补档强迫症。
头像是慵去画的我。
*另注:GK老粉且团粉。

【顺懂】代号:Robin 00-02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写完,但上篇重看觉得太甜了(?),就先放上来。

食用愉快。


[代号:Robin]

[逻辑死、OOC预警]

[纯糖向,新年快乐]

[CP:顾顺x李懂]

 

 

00

    李懂习惯在无线电的嘶嘶声里听到他的笑,气息形成湍流,如飓风登临海岸。

    那天李懂紧急驾驶也许可以修到满分,连续十七个急速漂移,大众波罗的圆眼珠瞪成比目鱼,刹车灯亮得像年画的灯笼。他甚至没有出汗,只是打满方形盘,将油门踩得更深。

    人类习惯于人类的温度,英文里有个温柔到饶舌的词组形容这样简单又复杂的关系——“deserve each other”。

    他和顾顺之间交换的比生命更多,灵魂的这一部分,苏醒的烧在虹膜的太阳,亿万年跋涉而至的星光,元素相互更替,即便四季嬗变,他们也不会割裂联系的纽带。

    他的声音像回到军校时期,热得从太阳穴滚下汗水,声带艰涩又铆足不服输的劲头。

    他说:“顾顺,坚持三十七秒。我马上到。”

 

 

01

    二零一八年十二月三十一号,顾顺和李懂轮休。

    他俩从生活区走出来时,陆琛没忍住把饮用水喷了庄羽半身。作训服湿沉沉地挂身上,也压不住他们哑在嗓眼的笑。

    “你俩这对比也太鲜明了。”

    “是他太花了。”

    顾顺咧唇同他们笑时,观察员毫不客气地更正。

    李懂常服就两件,一件兰格衬衫一件红的,足够应付不同的场合。他换衣服时顾顺刚套上浮世绘卫衣,青面獠牙的鬼脸喧宾夺主地突兀在他制式床单上。

    李懂没有来得及扣第一颗纽扣,枪茧分明的掌心就抵在他们的军容风纪立镜上,边缘的蒸汽遇冷液化,晕开模糊不清的雾白。玻璃面光波衍射,他眼中像停泊无数白炽灯的影子。而那只手的主人惯作枪托的肘腕正揽在他十二肋下缘,贴紧腹壁。

    顾顺喜欢李懂没法应对突发情况的一瞬间,竖脊肌僵直,脑电流紊乱,而他更不介意将情况弄得更复杂一些。譬如现下他如树袋熊般将李懂整个人捞进怀里,唇齿轻咬着观察员烧红的耳廓,耳鬓厮磨样讲——“你穿红的,和我搭一点。”

 

    望后镜浮出卫衣上花里胡哨的印花,顾顺支颔靠在车门上,偏过小半张脸细细打量驾驶座上的他的观察员。

    “你说我们会不会遇见一个电动车劫匪?”他的眼睑压了压,路灯流淌的昏黄如飞蛾扑簌进他睫下,像他们第一回并肩作战时燃烧在沙漠边缘的落日。

    李懂正准备变道,闻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太阳的后裔》。宋仲基送那个劫匪去医院,刚好遇见了宋慧乔。”顾顺假作潇洒挑眉,实则偷瞄李懂什么反应。

    未来狙击手的心思实在太好猜,吃起醋来也不过绷紧唇线。但他的侧颜并无希腊雕塑的冷润俊美。即使阴影将他的面部分割成明暗不一的几何区域,他依然透着热带季风气候般温暖的气息。立白肥皂味道带着一点点湿润,是顾顺最喜欢的太阳味道。

    顾顺的人间烟火向左急打方向盘,任由副驾脑袋在车窗上缘发出“咚”的一声,方才不紧不慢地回答:“你还看韩剧么?”

    “当年网课论文可就伴着它写完的。”顾顺揉着脑门,心里正偷乐,也懒得管有没有撞傻这种专业学术的问题的。

    李懂转过头看他一眼,轻轻笑出声。他笑起来总是一个模样,眼睛里淬些水色,唇角细微地扬起,复制粘贴如同医院体检报告单。但是顾顺喜欢,并且总能从中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他觉得今天李懂笑起来有一点潮湿的明媚,太阳雨一样打在他指尖。他凑近了些,仿佛熨热驾驶员的耳根。他掌心盛住对方潮喘的二氧化碳,迷人而少女的红色雾般糊在他指间。

    他又感受到李懂肌肉的僵直。所以他也笑了,转而拍拍对方肩胛,大言不惭地招呼人看路。

 

 

02

    轮胎和沥青摩擦,声波被消弭。李懂不知道为什么顾顺晚上出来还要戴个墨镜,是装瞎还是扮酷。

    “你要来这里玩什么?”摁钮锁车,波罗听话地闪烁黄灯。李懂偶尔会想顾顺就像鳄鱼嘴的玩具,除了一击必中之外的一切都充满未知,仿佛无规则热运动的离子,即便他本身其实是这么大一个的人。

    顾顺从墨镜上沿露出半双眼睛,乌曜样的瞳仁在深浅不一的灰度里发亮,照相机般映出李懂来。“去打电玩,回归童年。”

 

    李懂觉得僵尸围城的那把枪一点也不好用,手感太差,反应奇慢,简直愧对电子游戏四字。当然造成这一恶劣印象直接原因其实是顾顺借着领先他的那十三分哈哈大笑。

    他和顾顺不一样。他更像机械本身,他熟悉它们的构造,然后才最大程度地掌控它们。而顾顺却仿佛身体的每块肌肉每个细胞都藏匿着反射弧,肉体记忆比大脑更加迅速,他了解枪械就像了解身体的一部分。当然这话没有办法和顾顺探讨,十有八九那个流氓气质颇重的王牌狙击手会笑盈盈地回答——“你想了解哥的哪部分?”

    光是想想李懂就有扶额的冲动。顾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随手把玩具枪拍回架上后,就长臂一挥把李懂整个带进怀里。

    “后头那几枪打得不错。别在意,以后只要是休假,哥每回都带你来练练。”

    薄荷味萦在他们近在咫尺的鼻间,电玩城音响冲荡着光秃的天花板,喜乐人间。李懂侧首本想辩解什么,甫一扬颔,却正好撞着顾顺俯低的脖颈,触感温暖。他听见顾顺咬着口香糖时从窦腔漏出的笑,轻飘飘的。然后熟悉的温度便离开他贴着顾顺颈边的面颊——转而落在他的唇角。但似乎有些不一样,有一点的潮湿,还带着薄荷香。

    顾顺及时地将他的现役观察员同胳膊一块揽住,连带对方努力压低音量却克制不住的愤怒。他笑得极其符合一首眉眼弯弯。得偿己愿,左耳听右耳出方为王道。

 

    时值元旦,商场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大红。他们穿行在鱼群逡巡般的人流中,赤红海报如同尾鳍,将波长最长的可见光投影在他们身上,仿佛一场没有姓名的婚礼。

    顾顺踮着脚往前挤,努力拽住大步向前走的观察员的胳膊。顾顺诚然喜欢看李懂生气的样子,但看不到就是另外一回事。故而此刻他正展露四颗牙齿的完美微笑以示友好,企图获得休庭调解的机会。

    他从小上房摸瓦窜地打鸟万事俱全,对着谁都嬉皮笑脸蒙混过关。他老师没有说错,他向来运气很好。小升初中考高考考特战学院,他一直顺风顺水。至于恋爱也是一样。他是辩证唯物主义者,不谈灵魂这种虚的。李懂之于他就如共享的精神体。他了解他,然后爱他,他爱他,并且了解他。

    李懂抬眼瞥他一眼,淡淡说:“我可以做得更好。”

    李懂并不是刻意想赢,只是不喜欢输,不喜欢输给自己或是别人。他并没有更多的天赋,自小到大从未有人说过“你是个天生的狙击手”。他只是比旁人更勤奋地学习训练,比旁人失败过更多次。顾顺惯爱看他眼睑低垂十三度,瞳仁里淬火般热冽,像碳纤维包裹钢材料的枪管。

    他喜欢枪,也喜欢枪一样的李懂。

    顾顺很少直接去向李懂说什么黏牙的话,就像他一向不喜欢蜂蜜一样。他猜出他的观察员在想什么,然后用别的言语、别的温度去替代过分亲热的词藻与行为。

    他一手搭住李懂的肩,仿佛临界无垠天空般回答:“我知道。”

    这一次,他的观察员适应了他的突然,没有任何僵直地接受了亲密接触。

 

 

03

    顾顺上车前两个小时,他们刚刚在韩国烤肉的店里坐下。

    李懂倒茶的时候笑他是不是真想按韩剧剧情闲逛,然后遇见位女医生。

    顾顺正夹了个酸萝卜往嘴里送,听完便舔着下唇笑开,舌齿间细琐的啪嗒声也像明知故问,“李懂你和谁学的胡侃。”

    他尝尝那根酸萝卜条,倒觉出有些甜。“我命硬得很,不缺医生。”

    “那缺什么?”李懂继续学他明知故问。李懂的眼形是干净流畅的椭圆,线条柔和,挑起眉来没有顾顺的风流,只是明朗,像天池里粼粼的太阳。

    顾顺食指第二节的指背擦过唇边,仿佛也带上一点些微的糖分。他好像是真的思考了那么一会儿,才回答:“缺个当枪托的观察员。蹲姿肩高65.4cm那种。”

    “不能太高,得刚好我抱得住。”

    李懂用一夹辣白菜堵住了顾顺的嘴。观察员同志抗压能力已经提高不少,除却轻轻颤动的睫毛外,顾顺也瞧不出他的端倪。

    不过这么一点就足够顾顺的心电稍微那么停滞一下了。他年方二十六,觉得无事可比当下更使他满意。

    李懂并不知道他如此荡漾的心理。为了转移话题,李懂瞧了眼刚上的牛肉,问他是不是要开始烤。于是李懂便无言以对地看着他往烤架上黏掉第三片肉,然后默默接过了他手中的不锈钢夹。

    李懂偶尔觉得天才狙击手心理素质的强大也许有一部分来源于他的张狂,或称不要脸。比如现在顾顺正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释这种糊肉式烤法来源于非洲某个原始部落,这样做最能往食物中渗透炭火的味道。

    他的脑海浮现出挂在长颈鹿脖子上的草原落日,铁锈色的光筛满亚麻色的原野。他想顾顺十分擅长描摹。而后他忽然意识到,顾顺并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他喜欢保持帅气飞扬的外形,只有在自己面前,他才是话多的那个。

    红白夹杂的肉片滋滋冒着香,馋得店里的猫在他们脚下窜东窜西。顾顺趴自己手背上看李懂,抽油烟机挡住了大部分视线,他只能看见李懂的一只眼睛。他们头顶的灯被水晶吊饰晃碎了,斑斓地浮在李懂前额。像什么夜航时的星海,砂砾般的温暖。他耐心地数着李懂的睫毛根数,直到对方将两片烤肉夹到他碗里,顺带还推过来一碟蔬菜。

    灯火阑珊处。顾顺没来由地想起这么一句词。

    “尝尝。”李懂只轻轻抬了下头,又转回去继续关注剩下的牛肉。

    生菜里除了肉外还卷了片黄瓜。顾顺边啃肉菜卷边开始数李懂的下睫毛数。他选修修了密码学,随性加密又解密,试图将数变成“GUSHUN”的六个字母的密文。

    所以当李懂把冒油的牛肉都夹上来问他怎么样时,正好打断了他愉快的栅栏变换。

    “你在想什么呢?”李懂空出一只手卷青菜,越过水壶里金黄而蓬簇的菊花看他。

    “我的暗适应时间变长了。”顾顺心里在李懂下眼睑上写拼音,托着下巴继续说,“陆琛说我需要补点维生素A。”

    李懂微微皱眉,然后看了眼自己手中和牛肉排排躺尸的胡萝卜,似乎明白了什么。

    李懂漏出的笑很轻,气流是二级的微风,适合约会适合拂过少女的裙摆。他将卷得漂漂亮亮的烤肉递过去,刚好在顾顺眼里流入细碎的汞银,好像人类的笑也会发亮。

    顾顺没有去接,只是轻轻看着对面的他的观察员,然后俯颔咬住一段绿色蔬菜。至于菜肴是什么味道他一概不知,他只知道自己唇间的指尖温度刚好,位置也恰当,正合适他在李懂瞧不见的地方偷尝一回。

    李懂觉出顾顺舌尖的舔舐时,正中神经沿途的所有纤维、突触都仿佛兴奋或是释放了过量的乙酰胆碱。顾顺向上望,李懂的反应他瞧得分明。他觉得自己今天格外喜欢腻歪。他就是想告诉别人,此时此地的李懂是他的,只是他的,跨越所有语言的严格定义的唯一。是这么好的李懂。

    李懂没有收回手,四目相接时,地球持续自转,宇宙还在膨胀,他听见声音在大脑皮层发麻。他原封不动地将声音还给了顾顺——“……陆琛有说人含丰富维生素A吗?”

    然后扳回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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