惰归

CP:咩咩咩啊(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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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贝文学请阅合集:月色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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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档强迫症。
头像是慵去画的我。
*另注:GK老粉且团粉。

[后日谈·义勇篇] 幻蝶如梦

[幻蝶如梦]

[后日谈 · 义勇篇]

[带一点义忍,注意避雷]



     富冈义勇终老于廿五岁的第七天。那时距离蝴蝶忍被童磨吞噬已有三年,无限城决战曾时时烧灼他的梦境,在他濒死的七日中却彷如被封藏般再未浮现于脑海。


    炭治郎习惯将他与香奈乎的孩子抱上肩膀,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人呼啦啦地跑过他的院落,坐到他的身侧。肉嘟嘟的手会从义勇想不到的地方来捉他的脸。婴孩的指的握力,对前柱而言不过是蝴蝶振翅般的力量。他总是缓缓、缓缓地,仿佛试探般地,伸出一截手指,任由那个拥有与炭治郎一般瞳色的孩子用掌心抱住他的食指,笑得仿佛永远拥有明天。他从灵魂一线的愈合中,慢慢呼出肺里淤积的气,然后想起同样捉过他袖摆的一只美丽的蝶。

    义勇已经作为剑士太久了,久到已然忘却和宁的时光应是何等模样,余生也促狭,无力再承继蔓生的人间关联。他所有的联系只余鬼杀队的幸存者,不死川偶尔会来找他,这个偶尔,让义勇准备了一阁的荻饼,然后又在不死川抓狂的怒吼里迷茫对方是否真的爱吃荻饼。他觉得时间缓慢,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缓慢,像一种侵蚀,又像爬山虎每一秒时的光合作用,绿意积累下来的,物质也是经由无数细小结构共同加和而成。那么他度过的时间里,又加减乘除成怎样的富冈义勇呢。


    忍说,“毕竟义勇先生很容易让大家讨厌呢。”


    我没有被讨厌。


    义勇在心中反驳。长刀睡在他膝上,他的眼横亘着夕阳残余的光。窗格伸出细线,在他羽织纹上发颤发亮,他发梢落进秋风里,像蝉羽般透凉。


    夏天过去了。


    他想。这样简短的想仿佛也要消耗过多的气力,因他似乎已不再适应这样繁复的行为模式,遗忘理应成为他剩余人生的所有,但又有声音在最深深处细弱地抗争着不要遗忘。


    忘掉生,忘掉死,忘掉愤怒,忘掉遗憾,忘掉时间,忘掉存活……


    他可以用很多地词组去拼凑重组过去、当下与未来。义勇望向屋外,落日已然烧溃,山中的浓雾弄湿了他的窗柩,像狸猫松软的棉针般的毛,漉漉地蹭过他独居的院落。他终于起身,去挪移纸门,将稠绿与虫喧阻隔于薄薄竹纸之外。


    那七天对于富冈义勇而言,是短暂生命里难得平和的时光。他陷入漫长近似无限的昏迷,像将一生按下快进倒退慢放,在稀少的节点中缓慢地注目。奇特又合乎寻常的是,在决战之后的节点中,他总是看见忍的影子。


    忍在喊他,“义勇先生”,用她那种刻意上扬的又雀跃的语调,是类鹂鹦的,形同蝶翅轻微而迅疾的震颤。


    他在他的梦里见她,仍然寡言。她比平日更显轻松,没有那种压抑的愤怒,也没有那种浓烈的恨恚。她喊他也只是喊他,无所谓接下来是拉面还是刀削面,下个地点是南北西东,时间漫漫没有边界,他们仿佛有诸多时光可以浪费与供以把玩。


    他们并肩走着,春日迟迟,洒满他们肩头。她发上的蝴蝶因她的笑而抖落翅羽,他不知何时又因为什么驻下脚步,伸手去拾蝶上一点梨白。她唇涂剔透的粉脂,瞳膜因他袍摆遮去的些微华光而微微收折,褶皱间麟麟栖沉,她舌尖抵在齿列间,月白袖口旋即遮去笑唇,只余晶亮的眉目露在上方,弯成新月的模样。


    他向她张开手,梨花软糯的瓣卧在剑茧磨损的痕迹之中。她又从他掌心拈回那瓣调皮的花,仰着脸去看花与花的间隙中透生的阳光,然后被晌晴晒窄了眼缝,只余承接透明日光的同样透明的肌肤,在东风拂来的绿迷中微微地亮。


    她用口型对他说,“我很喜欢和义勇先生说话呢。”


    他会在一刹那遗忘所有,而她总是会笑,没有顾及,没有失去,是展齿弯眉雀跃的笑,仿佛姐姐会等她回家,她可以扑在父亲的座下讨新的翠娥。


    他们从很少年时就因失去开始被迫地成长,难言幸运或是不幸,只是生活紧迫而逼仄,无从去寻觅旁生的事物。他们都不是天元那样的人,华丽、自信、明烈如火。他并非未曾表露,她也不是全然毫无思绪,只是对于他们,对于鬼杀队而言,有太多家破人亡衍生的恨与怒,让一些珍重显得遥远而稀薄起来。而对于太理智的人类,许愿“明天”、“如果”、“未来”都未曾纳入考量,只会在梦与醒的罅隙间偶然地萌出枝芽,又迅速地掐灭可能。


    义勇曾在一片月色下见过忍。她与他暌违整个枫秋,故而那时初雪甫至,触目所及具是温吞柔软的白。新任的虫柱立在银盘下,满魄也如雪,纷扬落满她肩头。他们不过晤面两回,比相逢也只多一重识记彼此的姓名。她站得那样高,也像漫天飞白间一只春蝶。佛说的弹指,经书中的刹那,他如被禁锢时间,他、她、他们所经历的生离死别都鲜活而昭彰,历历地数在他们面前。她偏侧过柔丽的笑,玻璃精雕细琢,婉转成花。他低头,指尖无意识地按紧了剑锷。


    他们都活成了,远非自由的模样,替代未能存活的人,偷活或是苟延残喘。即使瑰丽非常,即便无力如他。


    他们那天的交谈已然记不分明。他们也从未去想过要弄清楚什么。无惨还活着,鬼仍然屠戮,他们就没有时间停驻,只有一个个周游晦明之间的夜晚,能让他们短暂地抽离,去呼吸一些更像生活的部分。


    希望、希望有那么一天,人们不会害怕在黄昏说再会,因那时人们口中的再会即意味着明天真实的到来,生命绵长地存续。希望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们、和他们,都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两侧霓虹艳丽无双,他们仿佛走向盛大的未来。


    往来无间,万象更新,他在梦中跋涉,横渡只言片语的幻境。


    七日,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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